最近在 PTT 的日劇板出現了一些爭論,某板友提議將傑尼斯家藝人的戲劇演出另外開板討論,雖然言辭間不斷表明沒有歧視之意,可是,從邏輯上來思考其提議的心態,就不難發現這的的確確是種歧視。
 
我沒有要將戰火沿續到這裡的意思,只是想來說說對於所謂「Fans」的想法。我總覺得從學院、媒體到多數人的心裡隱約間似乎有將「Fans」污名化的情形,尤其對象是演藝人員。然後,便以很粗糙的方式為「Fans」下定義:那些,就是失去理性的人。
 
這讓我想到一樁往事。
 
多年前,金光總部要拍攝《射鵰英雄傳》的布袋戲版,曾在西華飯店舉行記者會,因為當時跟總部走得近,所以我向老師請假跑回台北來參加。在記者會裡,一位在某出版社工作、跟總部合作出書而認識的先生問了句:「所以,妳們是所謂的 Fans 嘍?」我點了頭。待那位先生離開後,塵姊才私下跟我說,她很不喜歡人家用 Fans 來指稱我們。我能夠了解塵姊的想法,一方面是那位先生的語氣確實有些涼薄,二方面是我們畢竟不是因為木偶雕刻與造型就喜歡看布袋戲,也不是因為「金光總部出品」就無條件支持,而是認為金光總部出品的布袋戲最接近我們私自認定的「最高品質」。
 
然則,在這背後反映出來的是:使用「Fans」一詞,往往是抱持較負面的想法。就算不帶惡意,但心態上確實不甚認同「迷戀」這檔事。
 
是十八世紀以來的啟蒙餘毒嗎?我曾經半戲謔地捫心自問。因為我的中學時代雖然愛看電影、愛聽音樂、愛看書籍,但完完全全不曾有過偶像;事後回想,我想那是一種知識份子的高傲吧。記得高三時,我發現同班的三民主義研究社前社長的桌上擺滿了「少年隊」的照片,雖然沒說什麼,但心頭著實閃過「不可思議」這四個字;三民主義研究社討論的內容是何等「學術正確」──核四問題、女權問題、人權問題諸如此類,這位同學也是談到這些議題就能侃侃發表己見的狠角色,怎麼會……
 
那時的我覺得無法理解,現在的我當然完全能夠明白、體會了。如果老天決定以「終身做個松潤 Fan」來懲罰少不經事的我……我願意!我願意!我千百萬個願意噢!(笑)
 
站在這個時間點,我回顧自己的生命歷程,不免覺得從家庭、學校到社會總是不斷告訴我們要理性,這當然沒有錯誤,因為人要與群體共生,就必須儘量撇除自己的情緒來互動,否則永無寧日,更會造成團體組織結構的崩盤。然而,什麼時候,「理性」已經被我們習慣當作正面取向的「讚美」?「理性」難道不是一個中性的辭彙,只是在陳述某種個性特質嗎?當我們不自覺將「理性」視為評判標準時,是不是忽略了應該尊重生活中很多其他元素?
 
於是,對於情感、情緒這個部份,有人不敢面對,有人不敢表達,因為覺得羞於啟齒,怕遭人側目。更教我擔憂的是,這種「理性至上」的思考模式,會不會讓人遺失了點燃生命熱情及建造生活夢想的可能?熱情和夢想都不那麼與現實緊貼,它們多半被視為非理性的產物。我畏懼的不是理性,而是「將理性無限上綱」之後的結果。
 
經過這些年,我真的覺得,最強大、最具撼動力量的不是理性,而是熱情。理性絕對不可或缺,那是剎車,是讓生命前進不致撞牆翻覆的防線,但能不能讓生命過得深刻有味、能不能讓心靈豐富美好,那主動的推力還是熱情。瞧,所有學生都知道讀書是重要的,但有多少人可以享受讀書的快樂呢──是那種儘管辛苦,甚至會有埋怨,卻依然能從其間嚐到甜蜜滿足的快樂?
 
或許是因為年少時期希望自己要「成熟」,又誤將「理性」放置在「成熟」的第一要位,所以後來有所體悟之後,反而對自己的「非理性」那面格外喜歡、格外支持,我知道心裡長期盤踞的理性終究會在真正瀕臨危險時發出訊號,既然這樣還有啥好怕的咧?
 
以下文字,是前年暑假因為 Robin 的魔術貓有感而發的:
 
迷戀,是種歷險,我這麼覺得。
    
將全部目光鎖緊後,快速加溫的結果是生活開始出現種種驚奇,心思磨得細了,一點小小的快樂就足以支撐起整個地球,只要是與迷戀本身相應合。沒有太多的理智不斷踩煞車,依隨著直覺狂飆,暢快淋漓,雖然不曉得盡頭會是什麼。
   
這就是迷戀。
   
敢不敢放手讓自己處在這樣的境地?超乎控制的奔馳,那是拿最純粹的情感去下注,化做千金一擲的賭徒,不是躋身豪門,就是沉落貧窟。
   
我造了一個世界,在裡面演出這樣的戲碼,彩排著冒險故事,期待藉此鍛鍊出勇氣與信心,然後學習義無反顧地為自己的生命一搏。
  
關於迷戀,我正實習中。

 
  
P.S.
 
這張圖,著實花了我不少時間啊~挑照片是一回事,看得太入迷才是主因。(汗)只有阿豊和松潤是讓我除了理性欣賞之外還有非理性喜歡的日劇演員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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