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ernal Sunshine

　
愛情文藝片，向來是我喜歡的類型電影；十分有趣地，不同國家的愛情文藝片往往風格迥異。雖然電影看得不夠多，無法進行評析，但【俄羅斯娃娃】（The Russian Dolls）確實讓我重溫了屬於法國的、關於愛情的說故事方式。
　
這是一部續集電影，前作是大名鼎鼎的【西班牙公寓】；話雖如此，我並沒有看過這部片子。不過，這並不會妨礙觀看【俄羅斯娃娃】。

 
　　
男主角 Xavier 從西班牙回到法國後，開始以筆耕為生，然而，他能販賣的不是文學創作，而是愛情肥皂劇的劇本，以及擔任名人背後的影子寫手。導演以淡筆來處理 Xavier 面對現實與理想的衝突，多少可以反映出站在二字頭尾巴的族群的工作狀貌。電影運用許多幽默而趣味的設計來調侃身不由己的無奈，使整部電影始終維持輕快的調性。
　
畢竟真正的重點，還是在感情的部份。
　
【俄羅斯娃娃】相當程度地反映了人在愛情面前的渺小、焦灼、困惑與不知所措──愛與需求的區別在哪裡？什麼樣的方式才能確定重低音的心跳究竟是真愛降臨還是一時賀爾蒙失調？體溫、新鮮感、甜言蜜語……哪個才是愛情最底層的基本元素？
　
導演（即編劇）利用男主角對於片名的詮釋來闡述觀點。這種無從確定的感覺將必須背負一生，就算是最幸運的人也必須用幾十年的時間才能換得一丁點心安。因為沒有人知道現在碰著的這一個，究竟是不是藏在紙盒最深處那個最小卻最有價值的「俄羅斯娃娃」。沒有人知道，大夥兒都只能嘗試，不斷不斷去嘗試，因為就如片中所說的：「愛人就像去旅行，總是走得越遠，才知道彼此到底近不近。」
　
然而，在這種渴望而不可確得的情況下，我想，還是期待有什麼神啟出現吧？就像是 William 對來英國演出的笆蕾小舞者 Natacha 一見鍾情，生命從此翻轉──導演非常巧妙地選用了「天鵝湖」這個舞碼，來說明情人眼中的獨一無二。在眾多好友集結到聖彼得堡並觀看 Natacha 在【天鵝湖】裡的演出，每個人坐在觀眾席無法認出究竟哪一個是 Natacha 時，只有 William 痴痴地望著舞台，精準無比地指出 Natacha 在何處：“ She is a great dancer. ”這就是愛情吧，它使侏儒巨大，使醜陋美好。
　
這裡的完美，自然是純粹主觀的。如果妄想去尋找一個完美的對象，那麼，無論是守身或濫交，都不可避免地深陷於茫茫人海裡的孤寂。整部片子最動人之處，莫過於 Wendy 在火車月台的一段告白：
　

“ I know you're not always perfect. I know you have tons of problems, defects, imperfections ...... but who doesn't ？ It's just that I prefer your problems. I'm in love with your imperfections. Your imperfections are just great！
　
I know most girls they get weak on their knees for what's beautiful, you know, that's all they see, that's all they want. But I'm not like that. I don't just see what's beautiful. I fall for the other stuff. I love what's not perfect. It's just how I am. ”
　
明知情人此番離去是背叛，Wendy 還是含笑說出了這些觸動心底深處的話。這讓我想到【Love Actually】裡，青年在聖誕夜向好友的新婚妻子告白的紙板：“ To me, You are perfect. ”
　
只是，Xavier 終究還是走了。
　
Wendy 緩緩走在月台上，淚水再也忍俊不禁地滑落，Beth Gibbons 的歌聲伴隨簡單的吉他響起。那是很痛的嘆息、很深的失落。所幸，Xavier 還是明白了客觀上的完美女人並無法成就「愛」本身，就像俄羅斯聖彼得堡道路與建築比例完美的那條街道，其實並不見得適於人居。
　
當 Beth Gibbons 的歌聲再度出現在電影裡，還是同樣的火車站月台，可這回是情人的團聚，以及決定共同生活的開始。沒有人能夠保證哪份感情能夠長久一輩子，但總是必須按照遊戲規則，才有可能知道答案。
　
很喜歡法國電影由生活細微處切入來處理這些課題，還能運用很多別出心裁的設計來一展巧思。此外，談情說愛，不是異性戀或年輕人的專利，而是每個人終其一生都會有的期盼，也是永遠不能偷懶的學習。
　

※ Beth Gibbons 的〈 Mysteries〉，非常好聽的歌曲，與情節也十分合稱。前奏裡微弱的風聲、乾淨的吉他，輕輕的和聲，將 Beth 對生命的思索娓娓道來。
　
God knows how I adore life
When the wind turns on the shores lies another day
I cannot ask for more
　
When the time bell blows my heart
And I have scored a better day
Well nobody made this war of mine
　
And the moments that I enjoy
A place of love and mystery
I'll be there anytime
　
Oh mysteries of love
Where war is no more
I'll be there anytime
　
When the time bell blows my heart
And I have scored a better day
Well nobody made this war of mine
　
And the moments that I enjoy
A place of love and mystery
I'll be there anytime
　
Mysteries of love
Where war is no more
I'll be there anyt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