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高興,Laura 和我終於找得出完整時間追看【戴珍珠耳環的少女】了。
這是一部情節簡單、台詞精少的電影。然而,蘊藉其間的情感卻透露出相當特殊的質感──透明,卻濃稠。
以十七世紀荷蘭名畫家維梅爾生平的名畫作《Girl With A Pearl Earring》為起點,開啟這個故事。朱唇輕啟、瀲灩瞳光直對著畫者,這位戴著珍珠耳環的少女被譽為「北方的蒙娜麗莎」,引發後人諸多遐想。
很遺憾,由於尚未拜讀由 Tracy Chevalier 改編的原著,因此這裡衍生出來的觀感僅限於電影本身。
深深覺得,維梅爾為葛莉特穿耳洞、戴耳環的場景,具有某種「破身」的暗示,雖然實際上兩人從未有過肢體上的越軌。
維梅爾與葛莉特之間的靈魂交會,同時受到離向與同向的力量拉扯,從最初隱伏的暗流,到後來,收止不住而終為外人窺知的漩渦,唯一了卻的方式就是斬斷連結的關係。維梅爾終究是必須仰賴金主鼻息的藝術創作者,葛莉特終究有太多身不由己的內外束縛,一霎的交會,迸放出火光,隨後只留下細煙裊裊的餘蘊。記憶或許會老、會淡、會荒蕪,真正不朽的是藝術,當維梅爾完成的時候,就已經保留住那片刻的真摯情感,彷彿開啟了某個特殊時空,在那裡,只有同一旋律迴盪著,反覆又反覆,無人干預,且永無止境。
如果,愛情真能永恆,也只有仰賴文學或藝術的成全吧。我想到了電影【莎翁情史】,也是用虛構的情節試圖為莎士比亞創造出《羅密歐與茱麗葉》的愛情故事提供理由。
然而,【戴珍珠耳環的少女】仍有使其未臻極品的遺憾。
或許是採取的傳遞方式太過隱誨,使得角色在情感流動的脈絡上顯得有些模糊。譬如:維梅爾的女兒對葛莉特的敵意,耳光之仇固然可以解釋維梅爾之女日後的舉動,但何以小女孩要故意惡作劇,而使葛莉特動手教訓?若要追探,實在有些困難。如果,將它看做是獨立事件,又未免在情節穿插上顯得有幾分不自然。
同樣的問題,也出現在男女主角的情感流動方面。故事情節的部份太少,只用眼神、表情與畫面的方式,固然可以傳遞一些與語言更微妙的意涵,但,那必須有足夠的情節做為立基點,才能產生深刻化的作用。否則,空轉的意象美則美矣,卻無法使人發自內衷的感動。可能這是文字轉化成影像必須承受的考驗吧。畢竟,許多抽象的感覺與思維在小說的形式裡可以被文字挑明,在成為影像之後,則需要更多具體的事實作為骨架,否則,光是畫面、音樂、眼神、表情還是略顯不足啊。
最後,配樂的部份相當出色,可惜目前國內沒有代理商,如要購買,只能透過代訂或 Amazon 網站。聽說,博客來有意要進口?如果想要收藏的人,請密切注意。在這裡,放兩首在網路上搜尋到的短短片段,供大家欣賞嘍~
※《第二首》如下,欲聆聽請先關閉內文起始處播放的《第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