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Hermanus
2005 . 1 . 28


 
一直忘記將【Classic YO-YO】的專輯放在哪裡,今天意外尋得,於是想起了 2005 年的南非夏天。是為了那天的告別,回到台灣後才收藏這張專輯的。如今,聽到這麼屬於東方的大提琴音樂,我卻老想起南半球的那片夕空。
 
成文:Feb 10 00:53:42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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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上飛機的那霎,我才發現自己的錯誤。如果,這是場逃奔,無論什麼時刻都再合適不過,但如果不是,那麼真該以進行典禮的方式好好規畫離別,至少,別選在傍晚。
 
千萬,別選在傍晚。
 
   
17:00,我在約堡登機。
 

南非‧約翰尼斯堡機場
2005 . 2 . 7

 
窗邊的座位,讓我方便拍下最後一眼的南非。當巨大的機體依循指示路線緩緩滑行,我知道,升空的剎那就是宣告這趟旅程的結束。而其時雖然天光猶亮,金黃色的耀眼卻只能藏匿感傷,畢竟,那是落入地平線之前的日頭了,即便有心驅逐暗伏的鬱鬱,終究,力有未逮。
 
 
18:45,南非時間。在平流層穩定地前航。
 
填了胃袋、戴上耳機,長達十三多個小時的耐力考驗才正要開始。我關閉前方的小螢幕,只聆聽音樂;沒有什麼太多娛樂選擇是一回事,沒有太多娛樂的念頭才是主因,我想。
 
這班飛機的乘客不多,讓我一人得以獨佔這排的兩個座位。在這段旅程裡,其實常常覺得寂寞,然而此時此刻與他人的間隔確實是我衷心所願;耽溺,向來不需要眾聲喧嘩。
 
窗外此時已是滿天濃紫,低頭尋看,機翼下方是成片的雲毯,而背後的夕陽仍是灑潑地紅豔著。
 
我正向東前進,黑夜的那頭。離開的速度太急切,經緯線的拉扯難以牽絆。
 
馬友友的琴絃叨絮著譚盾的永恆誓言,中國式的離愁因之持續氾濫。揮別與逝去與結束與開始不斷轉動著、轉動著,直到當我回頭再見不到一絲光亮。
 
飛行在夜空,星蹤並未更清晰。當所有人都沉沉睡去,我是否也該闔上眼睛?
 
當我蹣跚地書寫著空白明信片,水氣在眼前暈了開,沒有任何催逼,卻冒湧得愈發狂了,我得頻頻抹拭,甚至最後到了不得不向服務人員請討紙巾的地步。
 
我喜歡四處飛看,卻從來覺得台北是最後的歸處,所以過去無論在外玩耍得多盡興,「回家」這件事總令我欣然,從未流淚,從未。最近幾年更覺得十四天是離開母域的極限了。此番旅行的時間長度已是一大挑戰,而現在終於可以回家,對我來說,這不僅是大大鬆了口氣,更是無比喜樂。
 
然而,即便如此,我還是哭了,是為一種離別、一種結束、一種完成吧?
 
旅程間,我常覺得這遭遠行肯定會在我的生命裡留刻特殊的印記,但多少會質疑是不是藉著這樣的自我暗示來換取繼續堅持的勇氣。直到這時,我終於完全確定了,它是真的非同舊事,甚至無法敘述、無法形容、無法比喻。
 
I'm leaving on a jet plane
Don't know when I'll be back again
 
原來,這首歌,更適合擺在這裡作為一個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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