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ernal Sunshine

　
記憶是一條漫長的路，若是缺少了在黑暗裡會發出瑩瑩白光的小石子，好讓回首時得以確認來時方向，恐怕時空浩浩茫茫，只能獨愴然而涕泗俱下吧。
　
對我來說，這「小石子」常是音樂。
　
前兩天，因為要出期末考題而心煩意亂，於是晃蕩到過去勤奮書寫的日記堆裡，其中一篇是寫初次到 V-mix 唱歌的印象，在那裡我找到許多錢櫃消失已久的歌曲，列於首位的就是「是娟」。

　　
　
是娟，本名陳世娟，個人專輯是在 1996 年底發行，僅此一張，雖然很受好評，卻不夠叫座，反而是在絕版後成為「傳說名盤」，畢竟物以稀為貴，在市面上應該根本不可能找得到這張專輯，若真想收藏，也只能在二手拍賣網站上碰碰運氣了。
　
取「世間女子」的諧音，而將專輯名稱定為【是娟女子】，整張專輯的曲風粗略來分是抒情和爵士，而專輯的製作概念也確實緊抓著都會女子這條脈絡，其中絕大部份是是娟自己的創作，據說有不少是個人深刻體驗後轉化為音樂的；不論江湖傳言是否屬實，我想都無損於歌曲本身帶來的感動力量。輕快的也好、自嘲的也好、耽溺的也好、感傷的也好，是娟用了不同的方式其實都在訴說女人心事。
　
「走入這一行，是為了完成小時候的夢想－－
　把自己裝進電視機裡，讓自己的歌聲從電視裡飄出來。」
　
「如果你問我，誰是我最崇拜的人，我會告訴你，
　不是什麼外國大明星，而是我在天堂的外公，
　一個在二次大戰期間，浪跡日本的爵士薩克斯風樂手，
　拋家棄子，只為了音樂。
　母親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已經十八歲了，
　外婆守活寡一般獨力撫養舅舅及母親。
　在音樂上，外公是個無師自通的天才，一生窮苦潦倒，
　臨終時警告我媽說：『下一代可別再有人學音樂了！』
　是不是宿命？現在我是一個沒有音樂就活不下去的人啊！」
　
「我覺得唱歌是一種『靈魂的釋放』，
　我欣賞的歌聲是那種從內心迸發出來的力量，所以我喜歡黑人音樂，
　尤其是爵士女歌手因為經歷生活的滄桑所散發出來的味道，
　不是只有好的聲音所做得到的，還需要一副深刻動人的『靈魂』。」
　
以上摘錄自是娟【女子】專輯內頁。
　
在這張專輯裡，是娟沒有任何一張正面照，這應該可以讓大家猜測到何以她未能走紅的其中一個原因，相貌不夠好。我始終覺得以相貌來論斷人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尤其在音樂這塊領域，畢竟我並不是要一場選美秀。但，這就是現實。後來的周蕙要發行首張個人專輯時，還不是以「漫畫造型」先行試探市場？而周蕙還比是娟更幸運的一點是：唱片公司。當初發行是娟唱片專輯的叫做「新兄弟唱片」，資源、包裝、行銷等等都比不上 Decca 啊。
　
實力，究竟會被市場記得多久呢？尤其是在台灣這方善於遺忘的島嶼上？我沒有答案，卻很難樂觀。
　
是娟是參加歌唱比賽出身的－第五屆大學城創作歌謠比賽第二名、1989 年代表東吳大學參加 ICRT 與滾石唱片合作的「青春之星」校際音樂大賽得獎、第九屆木船民歌大賽冠軍、中廣綺麗世界「聽眾票選獎」冠軍。
　
這些比賽，可是個個不簡單，培育出許多臺灣知名音樂人。大學城，有張清芳、林隆璇、何方、謝宇威、林志炫、黃安、黃安、江明學、林生祥、董運昌……等；滾石青春之星校際音樂大賽，有王柏森、黃品源、莫凡、小剛、黃心懋、熊天平、侯志堅等。參賽者的水平之高，絕不遜於目前當紅的超級星光大道或校園歌喉戰。
　
當然，對我來說，上述的比賽實在不很熟，但名單裡部份人物出現在流行歌壇的時間，倒真的有一些印象，回顧起來，堪稱是鄉愁上心頭了。
　
回到是娟這張專輯。
　
我很喜歡是娟的聲音，微微的沙啞具有一種透明感，總讓我想到日光下、蕩在空氣裡的浮塵，是屬於人間煙火的天籟。感情張力足，聲音本身似乎就蘊藏了好多故事。據聞，是娟在 PUB 裡的招牌歌曲類型是爵士，在唯一的這張個人專輯裡也確實有幾首作品；我對爵士樂的類型實在沒有研究，所以無法在此介紹，只能用很對不起是娟的方式來形容：好聽就對了。
　
至於為什麼會擁有這張專輯呢？說起來，的確不是我慧耳識英雌。這是當時一位交情很好的網友學長寄送給我的。我記得，學長後來好像有跟我說過，是在光華商場的唱片行買的，他拿走架上最後一張，還在結帳時聽到有人在詢問這張專輯而竊竊笑起……就不曉得過了十年，我這記憶是否無誤。（笑）想來，也是因為這張專輯之於我來說，是份有著暖暖溫度的禮物，所以總覺得特別不同吧。
　
趁著這次翻開滿是塵埃的舊日記，聊聊這張十年前的好專輯。
　
　
※ 延伸閱讀：
　
1. 是娟的個人網站→★
　　Profile、Music Lessons、Gallery & Events、Music Clips
　　其中的「Music Clips」可以聽到是娟製作的歌曲，
　　還有是娟本人的專輯歌曲、與馬友友合作的音樂。
　
2. 樂評郭世鼎在 1997 年的年度十大選輯簡述→★
　
3. 網路上搜尋到的介紹文：專輯 -- 是娟女子 by 是娟
　
　
※ 好歌分享：
　
1. 這是專輯裡的第八軌〈女人〉。簡單的吉他伴奏，搭配上是娟極具渲染力和層次感的演繹，十分動人。如果曾經失戀過，在深夜聆聽特別容易觸動心情……
　
　　〈女人〉　　　　詞曲唱：是娟
　
　　　女人啊 離開那個令你傷心的情人吧
　　　儘管你還在欺騙自己　他還愛你
　　　但眼淚再也留不住他的真心
　
　　　女人啊 離開那個令你傷心的愛情吧
　　　也許你還沒學會何時擁有　何時放手
　　　什麼時候不再對他苦苦哀求
　
　　　若是他想飛　就讓他自由
　　　我知道所有的美夢全部都成空
　　　若是你想哭　就放聲痛哭
　　　在愛的世界裡強求有多魔不好受
　
　　　女人啊　離開那個令你傷心的自己吧
　　　請相信自己仍值得被疼惜　仍值得被牽掛
　　　別忘記抬頭看看那片藍藍的天空
　
2. 第七軌〈聰明男子〉。給所有單身女人的輕爵士音樂→★
　
　　〈聰明男子〉　　　　詞曲唱：是娟
　
　　　我不難看　也不算挺美　我覺得我有一點個性美
　　　日子一天過一天　有情人兒在天邊
　　　二八佳人　有點憔悴　多少有點擔心就此沒人陪
　　　難道是我太善變　還是聰明男子都不來電
　
　　　Mary 要我耐心等待好男人　她們自己都是雙雙又對對
　　　寂寞的 Saturday　寂寞的 Sunday
　　　她怎能了解這種 Lonely 的滋味
　
　　　聰明男子　你怎麼還不出現
　　　難道是我要求太高　不懂得把握機會
　　　聰明男子　你怎麼還不出現
　　　這裡有個聰明女人　你有沒有看見
　
　　　啊哈　原來就在眼前